Sarira

【俞亮时光】一棋一会(2)

*食用说明见前文。

*本章出现大量拓展性私设。

*写这篇同人真的有种回忆当年的感觉。

*社畜，龟更，勿催。

第二手棋  这是我的初吻

在北斗杯崭露头角的小将——时光初段喝醉酒会变成“接吻狂魔”的八卦消息以病毒一般的速度在方圆棋手圈迅速流传开来。

据知情人士透露，同为北斗杯队友的俞亮三段因为深受其害，以至于缺席了围甲第三轮比赛。

时光为此抓狂好几天了。

他居然把俞亮给亲了？

是谁给的勇气？

梁静茹吗？

其实当时醒酒的时候他对这段记忆是有点模糊的，然后就被人告知了他把俞亮给亲了的事。

开玩笑？他时光是能做出这种禽兽事情的人吗？

结果吴迪把证据给他看完之后，时光终于回想起来了——

禽兽啊！狗胆包天啊！他居然真的对那么霁月清风的俞亮下手了！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也不知俞亮是什么想法，反正他本人先崩溃了，连续做了好几晚俞亮故态复萌，要用冷眼杀死他的噩梦。

当然他本人此时还未得知时光初段在围达论坛已经得了一个“棋坛尹志平”的外号。

时光挣扎了好几天才鼓起勇气给俞亮发了道歉信息。那一番陈情讲得是委婉又诚恳，真挚又感人，仿佛跃然纸上就是他时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地赔罪，就差没有切腹自尽的可怜样。结果，俞亮那边看起来倒像个没事人，轻描淡写地回了他一句：不必在意。

俞亮的淡定给时光造成很大的心理负担。要是俞亮能骂他或者揍他一顿就好了，也不至于他现在各种惴惴不安，忐忑难耐，不仅不敢找他说话了，甚至为了避免见面尴尬而刻意躲着他。

幸好他五月份的赛程排得也是满满当当的，有围甲第四第五轮比赛、新秀赛、阿合·桐山杯的网络预选赛、还有棋协为了鼓励年轻棋手而设立的新头衔赛——新人王赛。只有男子十八周岁以下，女子二十周岁以下且等级分排列前32位的职业棋手才能参加。获胜者将会和韩国的新人王进行双边对抗赛。

亏得时光这半年拼了命参加各种预赛，还拿了一个北斗杯冠军，不然以他刚定段就弃赛的等级分，连参赛的资格都没有。

这就是职业世界的残酷之处，就算拥有实力，如果没有足够的成绩和成就，根本连门槛都摸不着。像6月将要举行的首届兰柯杯邀请赛，就是由棋协推荐8名职业九段棋手同台竞争。更遑论秋兰杯、天皇杯这种世界职业围棋锦标赛，报名资格都是在职业棋手等级分排名前64名才有机会染指。

总而言之，任重而道远啊。

由于时光答应了许厚回来给大伙们“做牛做马”，于是方圆建投的队友们也没少对他这个第一替补“物尽其用”，每天是往死里使唤他，不仅要打杂跑腿、端茶递水，还要提供专业的贴身保姆服务，整人的手段直教他怀疑人生。

“小时子，茶喝完了，还不快点过来加水？”

其中最可恶的就是许胖，居然还给他起了“小时子”的外号，真拿自己当老佛爷了？

“好嘞，师哥！”时光屁颠屁颠地过来添茶，一边在心里暗咒死胖子，一边笑容可掬地请示，“敢问师哥还有何吩咐？”

“是这样的，你回来的这段时间表现得不错。”许胖笑眯眯的样子看着很是邪恶，不知怎的，时光心里有点发怵。

“不敢当不敢当，全靠师哥一手指点历练。”他假惺惺地恭维。

“你也知道下一轮我们要对上围达了。我和甄哥、春哥还有大彬商量过战术了，打算这回派你做主将，玩一把真正的田忌赛马，你好好把握机会啊。”许胖拍了拍他肩膀，笑得更奸诈了。

甄哥，大名甄越。方圆建投现任二台，书呆子形象，考证狂魔一个，家里各种职业资格证堆积如山，江湖人称：信甄哥不挂科。

春哥，大名李春树。方圆建投现任三台，时光在奕江湖幼狮赛第一轮遇上的对手，人有点龟毛，爱记仇。定段不久在围甲里下出过两次罕见的“永生劫”(三劫循环)，加上现在李宇春实在太火了，因而缔造了一个“信春哥得永生”的传说。

大彬，大名郑弘彬。方圆建投现任四台，曾经的第一替补。地道的东北银，高大威猛，憨厚老实，在时光没变成“小时子”之前，一直是队友们剥削压榨的劳苦人民。

他当主将？

对战围达？

围达主将是谁？

不就是俞亮吗？

这绝逼是故意的吧？

“大……大可不必了吧？”虽然时光做梦都想着在围甲当主将打败俞亮，但绝对不是现在！

再说了，哪个队有从第一替补直接升主将的先例？许胖可真够坏心眼的，成心想看他笑话。

“你小子有点志气好不好？北斗杯双雄对决，万众期待，民心所向啊。”许胖故意端着脸训话，但谁都看得出来他在使坏。

“对啊，时光，你难道不知道论坛投票最想看到围甲主将战是你对上俞亮吗？可想而知你人气多高你知道吗？”在一旁打谱的甄哥也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劝说道。

“要加油啊，我可是下了重注赌你……赢不了俞亮。”春哥加入聊天队伍，一开口就是补刀。

“太不厚道了吧？春哥，要对我们的小时子有信心呀！”许胖口头“教育”了一下队友，继续给他戴高帽，“时光，这次你不必感到压力，放开心态尽全力下就行了。以你的实力，小小俞亮根本不在话下。”

瞅瞅这都是什么队友？一个赛一个混账恶劣。天晓得时光这段时间“做牛做马”是怎么过来的？

“……师哥，我觉得我还是继续给大家做牛做马比较好。”时光知道自己这一次铁定是逃不过了，但还想垂死挣扎一下。

“现在就是你精忠报国的好机会了，时光同志，服从组织安排，严格执行任务。加油！赢了师哥请你吃拉面。”

许胖都直接给他下最后通牒，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

“……好吧。”

时光欲哭无泪，只得点头答应。

“贼赶劲了！时光嘣儿人家俞亮，俩爷们会不会当场干仗咧？”老实人大彬此时吃瓜路过。

毫不意外，老实人第一时间收到了建投三贱客齐齐投来的白眼以及时光杀人的目光。

＜＜＜

知道什么是动物园的大猩猩吗？

他和俞亮此时就是了。

整个围甲会场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都放在他们身上，有明张目胆等着看戏的，有偷偷摸摸不时张望的，还有更过分的，就是俩人自家的队友——互相窃窃私语还掩嘴偷笑。

好歹这也是他时光第一次围甲主将战啊！好歹这也是北斗杯双主将头一回在正式比赛里PK啊！这群人的关注重点居然是他们会不会打起来？

亏得俞亮还能正襟危坐，像个没事人似的听着音乐，跟着节奏敲椅子扶手。

瞧瞧这人家这不动如山的心态，难怪在北斗杯对战日本的时候仅用气势就压倒了对面的主将。

至于时光自己，现在已经喝了第三瓶矿泉水了。

没办法，老毛病，他一旦紧张或者不知所措就爱喝水。

“你好，还有水吗？”最后一口已经灌完了，时光问记录员。

记录员看看了后备箱，摇头道：“不好意思已经没了。”

“好吧。”时光舔了舔嘴唇，的确老喝水也不是办法。

“要喝吗？”对面的俞亮这时递了一瓶矿泉水过来，“我只喝了一口，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谢、谢谢啊。”时光接过水。和俞亮坐在这里等对局开始这么久，他现在才敢与他的眼神接触。

以前他没有发现，俞亮的一双眼睛十分漂亮，眼瞳仿佛黑棋一样幽深，加上下棋多年沉淀下来的锋芒内敛，光是与之对视便让人心神激荡。

不过时光很快就怂了，又开始低下头到处乱瞟。

他心虚懊恼啊，一想到自己对俞亮做了什么混账事，就再也不敢正视他了。

“时光，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能在围甲主将战对上。这一次，我会用尽全力，希望你也一样。”

闻言时光抬起头，发现俞亮正用严正的目光审视着他，那双炯炯有神的黑瞳里闪烁着的是饥渴的战意以及必胜的决心。

——俞亮在向他下战书。

被这样如同烈火一样的目光注视着，时光要是还不被点燃就太不像样了。什么心虚什么懊恼全见鬼去吧，老子今天就叫所有人知道，他时光当初是凭实力拿的北斗杯韩国战主将之位，才不是流传的什么卑鄙的战术安排或是走了狗屎运侥幸嬴棋的说法。

“好啊，有本事就放马过来吧。”时光撂下狠话了。对着俞亮，棋可以输，但气势绝不能输。

俞亮终于笑了笑，“彼此彼此。”

比赛时间到了，主持人正式宣告：“2006年全国甲级围棋联赛第四轮现在正式开始——”

其实时光一直知道自己和俞亮之间还是存在着差距。尽管自己已经很努力地追赶他，但那些只能通过时间沉淀、经年累月的经验，以及长期在胶着的棋局拼杀中锻炼出来的意志和心态，他还远远不够。

俞亮真的很强。

时光的棋力越是提升就能感受到俞亮为什么会被称为年轻一代棋手中的天花板。

他的棋风细腻稳健，基本不会大砍大杀，喜欢一点点耗死对手，中后盘的能力尤其出色，一旦开始占优对手便很难找到机会翻身。

虽是“俞派”出身，但俞亮的棋风并没有像他爸俞晓旸九段那样稳劲中带着凌厉，反倒更接近于桑原棋圣的风格。俞亮从新初段赛开始就逐渐改变棋风，一反常态变得激进，经过这么久的磨合，现在已经可以做到快慢之间，收放自如了。

这就是时光最佩服他的地方，并且也因此对他更加敬畏了。

改变棋风是很难的事情。棋风就像人的习惯，尤其是有些人的习惯更接近于本性使然，压抑本性，改变习惯，这得对自己多狠才能办到的事情？

可是俞亮做到了，而且还做得很好。

这就是他要赶超的对象。

他不怵，俞亮越强越好，这样他才会为了打败他而不停不停鞭策自己变强。

对局结束了，他输了。

黑胜2又3/4子，这是他和俞亮现在的差距。

“294胜，87负。”俞亮报出他们之间迄今为止的对局情况。

“哎哟，你看我这肚子，又想去厕所了。都怪今天水喝太多了，状态不好严重影响我发挥，这次胜负不能作数。”

时光输棋耍赖也不是第一回了，俞亮见惯不怪。确实对局期间时光上了好几回厕所，至于有没有影响状态就另当别说，见仁见智了。恕他直言，即便时光耍赖也不影响他记账。

“等会去黑白问道复盘吗？”俞亮赢了，心情不错。

“好啊。”往日里他们都是这样流程，所以时光几乎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

“那我们先去吃个饭吧，我请客。”

“这不废话，你赢棋当然是你请。”

“那行。我们走吧。”

“好嘞，谢谢老板。”

“不去厕所了？”俞亮突然想起什么。

“吃饭要紧。”时光连忙打哈哈敷衍了事。

围观的吃瓜群众看着两人之间不仅啥事都没有发生，甚至还有说有笑地偕同离开，纷纷开始质疑网络传闻的真实性。

只有掌握真相和站在最前排吃瓜的围达和建投队员们才看透了事情的本质，一起感慨道：“图样图森破啊。”

当时光坐下凳子点餐的时候他才想起来——他脑袋有坑吗？怎么跟俞亮去吃饭了？他居然忘了“他把俞亮给亲了”这茬事了。

怎么办？要跑吗？等下还要复盘呢？

时光这厢心理活动正丰富多彩着，那边俞亮就点好了餐过来了。

大碗拉面加肉加煎蛋。

乌冬面加冬笋不要辣。

时光规规矩矩地吃着拉面，向来话痨的他现在是一句也不敢吭，乖得跟鹌鹑一样。俞亮一向食不言寝不语，于是这成了他们之间最安静的一次共餐。

时光一边吸溜吸溜着面条，一边暗暗打量着俞亮。

事发至今他总觉得跟做梦一样，他醉酒亲了俞亮还吐了人家一身，俞亮不但没有生气还坦坦荡荡地和他相处，反倒他自己，祸害了人家还扭扭捏捏不敢当面道歉。

他平时老嚷嚷要和俞亮比较，但单从这件事的处理和应对上，他就远不及俞亮。其实细想了一下，好像无论在什么方面，他都略逊俞亮一筹，真是越想越气愤。

话虽如此，他把俞亮给亲了这事还真是干得挺出息的，时光想起吴迪录下来的视频，俞亮当时满脸通红，跟煮熟的螃蟹似的，那样子真是让他暗爽得不行。能把俞亮那张严肃又正经的死鱼脸逼成这样，他可太有成就感了，必须得给自己点个赞。

时光的目光落在俞亮的嘴唇上，继续自我开导——其实不就是亲个嘴嘛，多大点事呢？完全就是自己心里过不去罢了。

俞亮已经吃完面，他擦了嘴，斟了一杯茶，一口一口细细抿着。

时光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嘴唇——不过说真的，俞亮的唇形还挺好看的，薄唇皓齿，嘴角线条自然上扬，不笑的时候清冷疏离，笑起来仿佛阳春白雪。难怪绪哥说都是女孩子围着他转……可瞅他那样，一点也不解风情。呵，搞不好上次那回还是他的初吻呢？

“你盯着我干嘛？”俞亮留意到时光瞧了他很久了，有点不自在。

“俞亮，上次是你的初吻吗？”时光一不小心忍不住把心里话问出来了。

俞亮呛了一口水，差点咳死。

时光赶紧给他递纸巾，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的作死病又间歇性发作了。

过了好一会，俞亮终于缓过来了。

“再提这事，你来买单。”他没好气地盯着他，那语气冷得能冻死人。

一听俞亮要他买单饭钱，时光就立即怂了，“别啊我错了大哥，我也是初吻好不好，我都亏大了我跟你说……”

时光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直至看到俞亮耳根泛红才反应过来。

——他好像，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时光满脸通红。

空气突然十分安静，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面对面坐着的两个人，完全不敢看对方，俞亮别过头沉默不语，时光低下头拼命喝水。

“面、面……面还挺好吃的。”

“……嗯。”

两人各怀心思，不着边际地闲扯了几句。

老天啊，时光从不知道自己这么能耐，可以把天给聊死了。

怎么办？好尴尬。

时光真的太、太、太难了。

TBC.